从Alberta的一座小城开往温哥华春天的巴士,司机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小费的重要性。窗外的令人惊叹的雪山,雪岩峭壁,冰川和隧道闪烁着的灯向后迅速流过,车上承载着无数疲惫的人。她把沉重的头倚在车窗边,戴上帽子,插着耳机,疲惫着望着我。那天之后,Burnaby多了许多不知所措的泪水,意外的团聚,饭桌上的泣不成声让我瞬间回到五年前带着相机离家出走的时候,我想起他们的焦虑,然后想起我十八岁时候收到的的第一条短信。顺势遗忘这些过去的速度同窗外的林海雪原一样。起身,收拾行李。对啊,人还是要出发的,鸟歇下脚,也是要继续飞的。三十九个小时以后,飞机降落到Toronto,顺手打上黑色的cab,Vernon雪山上粉红色的夕阳瞬间映入脑海。
我再也没法期待与谁一起安然入眠,无能为力唯一也只能做到的就是不遗余力地去叩击头皮,想个办法要继续蒙骗着自己。这样下去,一如既往的无法拥抱任何人,就算心底已经渴望很久,但仍然依旧无法对别人再迈出一步,往前一步。深刻镇守在安全区,没有八年抗战的经验,也无法阻止向自己涌来欲望的横流。轻轻舔舐着谁的耳垂,再对自己白白浪费的感觉逆向射出,命中靶心,杀死心中的肿瘤,再把其周边病灶一并掏空,献给所有我心爱的男孩儿女孩儿们。我爱或者不爱,尽力活着的人们。尽管我好像竭尽全力去争取,可最善良的人依旧对我无法产生半点儿兴趣。当玩世不恭已经变的理所应道,养成习惯,没有人能做到轻松指责事情的对错。起床翻个身,却找不到眼镜。打开手机,却没有自己期待的好运。醉醺醺地吃下十五CHILI的海鲜辣椒饭,在马桶上蹲了又一个一天一夜。
Lulu送我到Gernard路Chelsea的转角,忘记了分别时打了十年的手势,我匆匆跑开,也忘了过去的一些事情。零下二十度的空气让我心力憔悴的确信,跨过尼亚加拉瀑布的另一头就是心驰神往但有无尽的烂摊子的地方。毫无疑问,多伦多的严寒令人无法呼吸,刺痛着肺泡的细胞,毛细血管。毫无存在感可言。回到温暖后我打了两个喷嚏,希望是有人在骂我也好,哪怕是有人在骂我,那也算是这样活着的理所应当受到的报应,一点也不令人不安,甚至说得上是有趣。无言而喻,令人不悦的神色从她眼神中夺眶而出,可我最爱的女人依旧无法触及,他说,当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的太久,看不见光亮的时候,无药可救。
“你以前也是这样吗?”
“每天和每天都不一样。”
“和你认识这么久,最令人欣慰的就是,你总有一些东西是没变的。我能看出来,很多人只是越来越立体了。”
深刻地认为,很多时候,自己身上一些坏毛病会让自己错过一些心地善良的人,可是从小就被教导着,你要成为你这个年代最混蛋的流氓。我觉得也对,一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没心没肺活着,二是与其被伤害不如踏踏实实当个混球伤害别人。所以才会不断创造不必要的麻烦,不断惹是生非,生怕别人看不到这样喧闹的自己,得不到被人在意的目光。活脱脱的可怜虫。
之后我刷了信用卡,在college那站买了三个token,一路到了Finch,时间刚好等于从公主坟坐到惠新西街南口。和老李老章道别以后,半山开车送我和Jack回了downtown,小酌几口以后,送Lulu和Jack离开了酒店。
然后我背靠着门,深呼吸,控制不住着傻笑。
“然后下意识摸到了眼镜,连擦的心情都没有,匆忙戴上之后走下床,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窥视,结果你猜怎么着?”
“嗯,你说。”
“窗外是绚烂光斑分娩出的夜晚和只属于她的多伦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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