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觉得我最懦弱的时候,就是喝了许多酒然后大放厥词的时候,那时候我觉得我喊出了真话,却因此而伤害了我心中重视的人。重庆这个城市包围着我,让我没法去再幻想北京,上海,香港,东京,纽约……”
“你没变,和十二年前一样。那时候的你,还满地打滚。”
“对,那时候我才七岁。”
有趣的是,在每个城市都能见到你想见的人,改变的人,还有没被改变的人,或者无法改变自己的人。南山说,年轻的人,一定不能很早去赚钱,那样眼界和价值观就会因此变得狭窄,狭隘。
“我恋爱了,被人收了心。”
“就你?就我对你的了解……”抿了口水,她继续说道,“你要好好能谈个恋爱,真的就无法无天了……还有谁能比你姐更了解你?”
“……骗你干嘛?”
“那你还记得澎湖湾怎么唱吗?”
“晚风轻拂澎湖湾……白浪逐沙滩……”
“那你就还没变,你还是那个满地打滚的你。”
我从红土地走到龙湖,然后坐了两个小时的轻轨去了北碚。年轻的,老去的,浑身的刀疤的人,我感觉到这个城市无比的生命力。
而生命力,是暴力性的。
野生生长的,孤独挣扎的,不断对环境索取的生命力;淋漓尽致的汗水,或者是大声地吆喝着。
“就像真正不介意自己活着的人,不顾一切。”
列车走走停停,白色的光充斥着整个空间,潮湿的空气,每个人嘴唇上干燥的缝隙。玻璃上的反光,闪烁在平凡朴素的衣服上。疲惫,好奇,兴奋,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,太多了,太多了出现在不同人的脸上。以至于这一切好的像假的。和纽约凌晨五点那趟开往市中心的7号线不一样的,不是千篇一律枯萎的干枯的人。
“我想以后,有可能要在重庆生活一段时间。”
“有那种被山城包裹的感觉,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大过这个城市。”
“对,就像我所有的期望和ego,我希望他们都能同时到达合适的地方,被合适的人看到,而不是就那样散落一地,遭人嫌弃和唾骂。”
“一点都不难,你得有钱。”她起身拍拍屁股,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。
“姐,我真的觉得,可能我不适合经常和钱打交道,可是它又太重要了。”
“这就是我说你没变化啊……毕竟,你在保持成长,这是很好的。”
“那你呢?”
“和歌里说的不一样,我的故事和时间都是没有起点和终点的。他好像从中间某个点插入进来,然后又淡出去我的生活。一点也不突兀,一点也不令人迷恋。”
列车继续往前开,每个人对待生活的方式都不一样,不一定需要哭喊,人也可以活得淋漓尽致。至少在这比你大很多的水泥森林里,可以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,喝一点苦茶水,然后选择做出改变,或者不改变……或者压根不去选择……“不去选择也是一种选择,对吧?”
“切,不负责的你,这次别再像小时候那样嚷嚷着让我给你擦屁股了。”
Comments